通往天堂的階梯／大鳥海邊的石頭不見了
旅行台灣東部，離開首站大武漁港後，滿腦子都是孤獨漁港及無助木麻黃的景象，纏繞著無奈心情繼續行駛台九線。同樣在台九線大武段（大武南濱休憩區，快到時會有指標），有個相當知名的戶外裝置作品，這一站是給左右女孩開心拍照的，也因為停留拍照，剛剛的纏繞的心情稍微鬆解。
▲你們到底想爬去哪？
一月二十六日，二〇二二，Day 1
〈通往天堂的階梯〉為「2021南迴藝術季」的作品之一，南非藝術家斯德瑞東．范德莫威（Strijdom van der Merwe）與台灣藝術家周聖賢共同合作。利用鐵管焊接成梯狀，再藉由攝影角度的借位模擬，宛如一座可登上天的階梯。但這畢竟是作品，我叮嚀著，可別真的用雙腳踏上梯，連踢到都不行。
少女果真失心瘋拍照，在她們IG的世界，不分享給好友可不行！於是一個角度換過一個角度，站拍、跳拍、飛拍通通都來。一系列網美照上車後，與女兒隔了一世代的爸爸說：「我現在要點歌了。」他換下了《男人與他的海》電影原聲帶，把林生祥的聲音先收起來，接著祭出的是英國搖滾樂隊齊柏林飛船在1971年發行的歌曲〈Stairway to Heaven〉，也翻譯成「通往天堂的階梯」，Doch說：「藝術家肯定有受齊柏林飛船影響的。」在台九線上，爬上了偽上天堂的階梯，聽著七〇年代的天堂音樂，緩緩地把我們送到下一站。
台九線417公里處，石頭呢？
多年前，習慣在台九線426公里處停車，看看太平洋，南迴公路的「草埔隧道」完工通車後，台九線有了不一樣的彎道，公里處設定重新調整。於是，我們改由在417公里處停留，位置大概就在大武鄉的大鳥。不過是兩年，這個地方變化極大！原本的沙灘短縮了，海岸風景變化莫大，海岸線退縮，我想起前一篇提起的大武漁港興建，造成台九線路段的掏空，海與公路的距離拉近了，岌岌可危，公路危機就在前方。
兩年前的大鳥海灘，有好多圓滾滾的石頭，有些是厚扁平狀，有些會有白色的線條，這些是台東海岸特殊的南田石，分布在達仁鄉、大武鄉，其中以南田鄉海岸分佈最多，而且南田石是禁止撿拾的。
▲2020.01.17大鳥海灘
但這次，同一個點，石頭大量的不見了，海上岸了，把禁止撿拾的南田石掩埋在沙毯裡。黑黃斜線的水泥防撞墩圍堵現場，海與陸有了明顯的界線，好似浪打了上來，就會讓人如南田石一樣被活埋，得預防性的區隔。我想近一點看海，或者說，看石頭，但石頭僅露出石背，孤獨地游向海。
我看了此景，又再次跌入沈思中，一趟「隨黑潮之旅」讓我看見島嶼的危機，從來沒有深刻注意的問題。
·海邊曾是島嶼的門口，島嶼的田園，也有時是島嶼的戰場。浪濤不曾間歇的堆砌或刮蝕灘上敷著鹽漬的砂礫，有時細沙，有時卵礫，一層層的疊上去，又一層層坍塌離去。（摘自《腳跡 船痕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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