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做筆記】《孩子與惡》

那天，左右姐妹兩人在吵架，zozo說yoyo用力潑她水，yoyo卻說zozo先潑的，zozo喊冤著說：「我沒有！我真的沒有。」yoyo生氣的說：「妳說謊，是妳先潑的。」我反問她：「因為她潑妳，所以妳一定要回潑回去，是這樣嗎？」她憤怒不饒人的樣子，讓我腦海裡不由的出現了「報復」兩字，這兩個字是充滿著「惡」息的。

從前，我遇到孩子類似這樣的爭執時，我會非常受不了，打從心底無法接受我的小孩有任何「報復」的壞念頭，那對我來說太可怕！但看完河合隼和《孩子與惡》這本書後，對於孩子的不可理喻或是成人眼中認定的惡行時，我開始會停頓下來，緩一步想，因為得想得周全，才能清楚那個「惡」背後真正想傳達的想法，也才能好好處理這樣的問題。

《孩子與惡》這本書是近來影響我許多的書，常常看到一個段落，會勾起一些社會事件或是身邊小孩的狀況，有時會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的搗蛋事，甚至套在自己小孩身上時，會有一種「原來如此」的感覺，這本書並非要我們縱容孩子的惡習，而是要我們對於孩子不自覺產生的惡習（說謊、偷竊、罷凌⋯⋯），多一點時間瞭解可能的成因，這樣我們面對孩子有錯時，就比較能有同理心面對。

我節選出幾段重點，與大家分享：

‧創造性高的人自立性也高。他們本著自己的思考、自己的判斷，具有足夠的力量堅守自己的立場。話雖如此，所有的孩子都是在大人的保護下長大的，因此在他們能夠自立之前，必定會經過「反抗」的階段。

‧刻意去做大人視為「惡」的事情，是對大人一種近似宣戰的行為。它所表達的是：「我可不要照大人的期望活著！」我想應該有很多人在長大成人以後，回想自己的孩提時代，赫然發覺到自己自立的契機，在某種意義下和「惡」是有所關聯的。這當然是一件危險的事。如果處理得不好，當事者將會墜入完全的惡途。

‧創造性需要想像的支持。沒有想像力，就不可能創造。

‧在神學的領域中，有人提出了惡是「善的缺乏」的理論。這個理論認為，因為世界是神所創造的，原本並沒有惡這樣的東西；惡的存在其實是「缺乏善的狀態」。

‧單純地排除惡，會引來更大的惡。

‧一個人為了成為他自己，必須破壞過去支撐他的支柱。然而，這是危險至極的事。不要說是支柱，他本身都可能遭到破壞，或者對家人、他人造成深深的傷害。

‧在一般情況下，人不會用「偷盜」的方式來取得他所需要的東西，而會採取社會所容許的方法：如果遭遇困難，就不得不忍耐著尋求其他的可能性，或甚至只好放棄。可以說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，才可稱為是成熟的大人。教導孩子絕對不可以偷竊，是很重要的，但同時大人也要好好地思考，對於孩子的成長來說，什麼是必要的東西。

‧孩子想要的，是母親的溫柔。對於那些立刻就說「那麼管教的面向怎麼辦？」的人，我會提出反問：「溫柔與嚴格是不能並存的嗎？」孩子的管教非常重要，這一點毫無疑問。但是，不管是多麼正確的事，一旦變成口號標語，就會僵化。僵化的思考只知道單純地二選一。要對孩子嚴格？還是對孩子溫柔？僵化的思考者認為選擇前者，就是否定後者。這是機械的方式，不應該是人類的思考方式。

‧對孩子來說，自由地遊玩是非常重要的事。很多時候，孩子內心的傷害，會在遊戲的過程中治癒。

‧對孩子的成長來說，哭泣、發怒都是很重要的事情。體驗過人類所具有的各種感情，才能夠成為一個寬容、具有同理心的人。

‧秘密和孩子的自立與自我認同有深切關聯，因此孩子會想要保有她們眼中的秘密。

‧青春期是一個人從深處徹底改變、重組的時期。可以說沒有人不曾在這段期間經歷某種「惡」的體驗。透過這種「惡」的經驗，孩子以各式各樣的型態進行修練，逐漸長大成人。

‧青春期對一個人來說，是極端辛苦、危險的時期。在青春期到來之前，人已經是一個以兒童的型態高度完成的個體。以兒童的方式、從兒童的角度，他擁有多樣的能力與豐富的知識，對許多事物都有他自己的判斷力。但是在青春期的時候，這個以兒童的型態成長、成熟的人，卻從最根本之處顛倒、解體，必須再一次重新面對成長的過程。

‧企圖使用金錢—而不是用「心」—來使家人的關係融洽。舉例來說，很多人為了彌補自己沒有時間和孩子談話、也沒有時間和孩子相處，而給予孩子過多的、不必要的食物與玩具，或是過於昂貴的東西。這種養育孩子的方式，從外人看來好像是「過度保護」，事實上孩子並沒有受到任何「保護」。雖然有人會說這樣的父母過於溺愛孩子，但這裡其實並沒有任何真正的「寵愛」或「保護」，孩子只是被物質淹沒而已。
在這種疏離的人際關係下成長的孩子，不論是遭到罷凌、或是成為施加罷凌的一方，都沒有足夠的「心靈依靠」，可以讓他們從罷凌中逃脫出來。

‧任何人都需要在某種程度上發洩他的攻擊性。如果硬要壓抑孩子們攻擊性，很容易引起怪異的罷凌事件。

‧在少子化的今天，大人與孩子都熱衷於考試競爭的現狀下，我們一眛地教導孩子儘早做正確無誤的事，剝奪了他們「惡」的可能性。這樣的事不只發生在學業上，可以說生活一切事物都是如此。當然，惡就是惡，總是存在著巨大的危險性。但是正因為我們敢於給予孩子走在危險道路上的自由，創造性才能從中萌芽。我認為，承受這樣的危險度，正是大人的責任。

後記：
1.《孩子與惡》、《轉大人的辛苦》（筆記在此，Link！）是我近來讀得最勤的兩本書，而且誓言要把它們做滿筆記，放在部落格長久紀錄。為何這樣做？
因為就喜歡這兩本書；因為目前這兩本書很適合我來讀；因為這是河合隼雄的書；因為這兩本書的封面是zoyo四歲的塗鴨。
左邊《轉大人的辛苦》是zozo的畫，右邊《孩子與惡》是yoyo的畫。
謝謝岑岑設計這兩本書時，想到了左右姐妹，讓zoyo兒時的畫與愛哭鬼小隼的作品擺在一起了。一切都充滿著喜悅。
2.左右姐妹的畫成為書封面的還有：《孩子們，玩創作》、《童年，再童年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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