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南北門:南鯤鯓代天府、洪通家鄉、急水溪出海口
今年春天,去了一趟南鯤鯓,忙碌生活而無以文字紀錄,直到前幾天再訪,又是春夏過去秋來到,小旅行的節奏敲響了半年前遺漏的音符,要我趕緊以兩回的旅記共譜一曲。
我還記得那是四月底,工作緊繃的日子,邀約Doch出去踏青一下、紓解一下疲憊感,我們延【台17線】到了北門南鯤鯓,走訪幾個台南西北隅的漁村,然後又回到學甲,幸運遇上蜈蚣陣。時過半年,同樣是延【台17線】一路往北,再次來到北將七(北門、將軍、七股),多添了對急水溪的好奇,於是直往西邊出海口一探究竟,秋末即將引來東北季風,讓海上的浪急躁不安。
我將兩回(2023.04.30、2023.10.09)的小旅行,整理紀錄在此。
▲路是否曾托高?右側的電線桿泡在水裡。
在《百年降生:1900-2000臺灣文學故事》一書中,李時雍老師描述了一段七〇年代發生的故事,透過他的文筆,讓人馬上進入南國沿海充滿鹽味又炙熱的氣氛,他這樣寫著:
「那是觀景窗裡外,都無法捕捉的顏色吧。是南方濱海的日陽,曝曬於埕前,綿延數代信仰中心的廟宇,目眩的福祿壽,或簷瓦上疊加的標龍畫鳳。臺南西北之緣,南鯤鯓的微風,總瀰漫有鹽田的氣味。」
這一段文字,與我走在【台17線】的印象是相同的,縱貫台灣西部沿海的這條公路,有著令人著迷的空曠感,魚塭、濕地,以及海水倒灌成為閒置土地是常見的光景,車子呼嘯而過的聲響與微微海風吹響,兩兩交集合奏就是【台17線】的配樂。
很少人停留在這一段路,但北門區路邊的一裝置,促使我們下車觀看。這樣插著三支竹子(竹符)的祭祀台是安營的基座,在這趟北門區的隨性旅行中,我看到數座,疑惑下問了網友,得知是小蚵寮正成府西營。
▲小蚵寮正成府西營
▲另一竹符
「他想起這趟採訪由因王爺廟祭典而來,晨光,約莫六時,便親睹靜謐的小村落,遠近信眾繼續而至,巷路鬧熱了起來,始有鑼鼓與燻煙之際,他與同伴,忽忽見到另一幅更迷離的景致,在角落樹與樹間,懸繩十數幅掛軸畫作兀自微晃。」
李時雍老師的這一段文字,同時顯影了我前往南鯤鯓代天府的影像,那是霸氣無比的宮廟園區,遠遠的就可以看見一連串的建築,來自各地的信徒蜂湧而入,紅色灰炮殘衣散了一地;大型遊覽車佔滿寬闊的停車場。
也許是因為為國定古蹟,主殿殿內與鐵欄隔絕,我無法近距離看見神像,於是仰頭觀看廟宇工藝,尤其是廟頂牌樓上的交趾陶與剪黏技藝。
兩段文字,透露出一個主角的視角,這個拿著照相機,總是從觀景窗看世界的「他」是誰?
是小說家黃春明老師以及同樣在《ECHO》(漢聲雜誌)的黃永松。
「那是鄰人稱為『朱豆伯』的洪通,初次被世人、被歷史照見的一刻,一九二〇年出生南鯤鯓,前半生曾為乩童、漁夫、過著刻苦的零工生活,不曾離開過此座漁村;五十歲那天,突然企求妻子讓他往後全心投入繪畫。」
洪通於1920年出生於台南北門蚵寮(俗稱南鯤鯓),出生前父親辭世、母親亦在他四歲時過世,可以想像自幼困苦難熬的日子。1972年黃春明發覺他時,已經五十二歲,而在1976年,洪通在台北美國新聞處(即現今的二二八國家紀念館)首次個展,紅遍了藝術圈。
▲前方就是南鯤鯓代天府
走進朱豆伯的故居鯤江里,村子人煙稀少,隔著魚塭可以看見遠處的南鯤鯓代天府。村子裡的新安宮有一些阿伯在,這裡一樓展出洪通的複製畫,還有幾張洪通的照片。問起其中一個阿伯,洪通的老家在哪兒?他說是在「鯤江創藝」園區裡,但房子可能坍了,我沿著小路走,魚塭就像是湖,伴著我想像洪通成長的環境。我沒進去園區,無從確認洪通的老家。
▲當地人說,洪通的舊居在這園區裡
這個孤寂的村子頗讓人有感,午後未休息的奶奶坐在籐椅上、小黑狗因為難得的訪客而露出驚訝的狗樣子,這些都增添了這村子的閒逸感。
村子裡有許多房子被塗上看似洪通繪畫,但其實不是洪通所繪,而是先前雲嘉南風景區的人請人彩繪,這也是廟裡阿伯告訴我的。
在南鯤鯓北方一條大溪為急水溪,其上游為白水溪,源自於嘉義縣凍子頂(中埔鄉與大埔鄉交界處),總長65公里,因為水速急促稱之為「急水溪」,它於北門區注入台灣海峽。離南鯤鯓不遠,去出海口看看吧。
沿著北門堤防往西走,一彎道使得河堤與急水溪相近,下車觀看,寬廣的出海河口是紅樹林,實在美麗!而河堤左側則是養蚵人家,塭仔上有數座竹蚵棚。再驅車往前,可看見Google map上標示的「北門紅樹林生態保護區」,最後看見急浪湧現的急水溪入海景象,沙灘上好多漂流木,也有好多垃圾。曾文溪與急水溪兩溪出海的模樣不一樣,這次看見急小孩入海,又是不同的想像。
▲望著急水溪出海,2023.10.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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