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卡夫卡 三重協奏曲》:收錄《致父親的信》、《箴言錄》、《守墓人》

知道夏天要前往布拉格時,我開始翻找自己在書櫃裡的卡夫卡,從年輕時代到現在,在不同時期接近他,他總是有意無意的給我訊號,我就自行解套以度過混沌的階段。

四個月前,開始認真地重讀一些書,第一本就是《卡夫卡 三重協奏曲》,這是他極為私密的作品:《致父親的信》、《箴言錄》、《守墓人》。2003年(冥誕120週年)讀過後再次閱讀,心境上必然有些不一樣。

卡夫卡為奧匈帝國/捷克作家,1883年7月3日出生於布拉格,1924年6月3日去世,今年是他逝世100週年。

1912年末,29歲的他出版了第一本書:《沈思》,書寫時間約為1910年(27歲)。而《致父親的信》書寫於1919年(36歲)、《箴言錄》則是1917-1918年(34-35歲)、《守墓人》是1916-1917年(33-34歲)。


▲寫給父親的信另一版本

若要了解卡夫卡私生活/家庭生活,可從他的好友馬克斯.布羅德所著的《卡夫卡傳》及《致父親的信》得知,尤其在《致父親的信》一文中,可以看到他童年時期,魁梧、兇霸、暴躁的父親對身體柔弱、心思細膩的他所造成的影響。我常常在演講中,分享卡夫卡父親不甚妥當的情緒勒鎖語言、無理的嘲諷,作為現代父母教養孩子應注意並避免的作為。

卡夫卡在《致父親的信》中第一句話,便問:

親愛的父親,最近你曾問過我,說我為何畏懼你?

IG貼文-書 - 37

從這話開始,展開一連串的自我分析,卡夫卡鏗鏘有力地寫出他對父親的指控與不認同,有些段落非常冷感,採用分析式的字句,身為子女沈默多年後,一併發出的不滿與冷淡揶揄在信中誠實袒露。這些不分章節、想要一吐為快的家書讓人讀來喘不過氣。

無法平心靜氣地與你交談,這還有另一個說來也很自然的後果:我連話都不會說了。本來我大概也不會成為一個偉大的演說家的,但像一般人那樣流暢地說話我該是可以的吧,然而你卻很早就禁止我說話了。從那時候起,你那句威嚇的話:「不許回嘴!」以及你那同時高高舉起的手就一直緊緊地伴隨著我。(p.73)

因為父親長期霸權,只要表現出一點柔軟,便會讓卡夫卡感動萬分,孩子總是渴望父母的關愛啊~

當我最近一次罹病,你躡手躡腳到奧特拉房裡來看我的時候,你站在房門口,伸長著脖子看我安臥在床上,出於關心我,你只向我招了招手。每當這種時候我便會撲倒在床上,忍不住幸福地哭了起來,而現在我寫到這裡,我不禁又潸然淚下。(p.80)

或許促使卡夫卡寫下這封家書就是結婚這件事,父親給予太多負面的評價與羞辱,讓卡夫卡無法承受。

有時我想像有一張展開的世界地圖,你伸直四肢地橫臥在上面。我覺得彷彿只有你覆蓋不著的地方,或者在你達不到地方,我才有考慮自己生存的餘地。根據我想像中的你那龐大的身軀,這樣的地方並不多,僅有的那些地方也並不令人感到多少欣慰,而婚姻尤其不在此列。(p.130)

無庸置疑,結婚是最明顯的自我解放和獨立的保證。一旦結婚,我就會有一個家庭,在我看來,這可是一個人能達到的最高峰了,而且,這也正是你已經達到的最高峰。這樣,我就可會與你平起平坐,所有的恥辱與凌虐,不管是舊的還是新的,通通都不過是往事一樁罷了。(p.129)

《箴言錄》共有109則,並非句句都是至理名言,有些甚至像是停留在卡夫卡中的一個畫面、一個失望的狀態。

一五、猶如一條秋天的道路:剛剛打掃乾淨,又被乾枯的落葉所遮蓋。(p.145)

二二、你是作業(Aufgabe)。周圍卻沒有任何學生。(p.146)

至理名言分享:

二三、從真正的對手那裡,你可以汲取無窮無盡的勇氣。(p.147)

七七、與人交往會誘導人們進行自我觀察。(p.159)

七八、只有當精神不再是支柱的時候,它才是自由的。(p.159)

八五、惡是人的意識在一定過渡狀態的發泄。感性世界本不是表象(Schein),而感性世界的惡,卻在我們的眼裡構成了感性世界。(die sinnliche Welt)。(p.161)

一〇一、罪惡(Die Sünde)總是公然出現,並能立即能被感官捕捉到。罪惡有其根源,但並非是非拔不可。(p.166)

延伸閱讀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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