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胞胎內心渴望的「獨一無二」

本篇文章是受維京出版社邀請書寫,因為維京於五月出版一雙胞胎童書——《基因大冒險》,所以讓家有雙胞胎的selena寫一篇帶養的心情文章。其實「一開始就不孤單」起始初衷,就是為了分享帶養雙胞胎的經驗與心得,沒想到寫著寫著就過了十多年,其中已不只雙胞胎主題。以下是我所寫的文章內容,與大家分享。


▲16.5ys的左右姐妹。

她們各有不同髮型,總有人問:「是故意區分的嗎?為什麼一個短髮,一個長髮?」我說:「不是喔,她們自己決定的,而且剛好一個喜歡浪漫長髮,一個喜歡俏麗短髮。」外人無法一眼辨識出長相相似的雙胞胎,總期望靠點外型的差異來提點與暗示,又刻板印象認定,雙胞胎就如複製品,理當樣樣皆同。但從髮型就可讀出雙胞胎各有喜好與審美觀,他們雖來自同一母體,卻是相異的個體,不是一模多用,而是道道地地兩個不同模組。

 

吾家這對遺傳基因相同的雙胞胎,身高、體重相差無幾,幼年同一天冒出第一顆牙,臉上的痣長在同一邊,興趣雷同,跌倒的方式常常是一個樣。但努力辨別特質還是不一樣,她們的行事風格不一,各有表達愛的方式,即便成長在同一家庭,嗜吃的食物略有差異,對於服飾的選擇更是各具特色。

 

從小她們就知道,在外人眼裡,兩人幾乎是零差別的同人類,別人呼喊她們的方式,就是把兩人的名字湊在一起,這樣就不會喊錯名,她們永遠被歸列在一起。在帶養雙胞胎初始,我就警覺到這被相連相扣的命運,可能會左右孩子的人格養成,甚至互相牽引彼此發展。我生養的是兩個獨立個體,而非一個兩人小組,若一直帶著這樣的模糊感受長大,孩子是無法從雙胞胎共同體,切劃出自己的獨特性。


▲她們7.7ys。

於是,我尊重孩子的喜好,鼓勵她們選擇不一樣,認同她們堅持的想法,肯定孩子想獨特不從眾的心,在相連的命運中,雙胞胎得努力在自己的堡壘中,建立極具個人特色的建築風格。我還記得,在姐姐小學畢業後,開始改變髮型,剪去和妹妹一樣的長髮時,妹妹略微失落,甚至央求著姐姐把長髮留回來,姐姐因為疼妹妹,勉為其難的答應。但手足情感不能彼此牽制,我要妹妹尊重姐姐的想法,讓姐姐做自己想要的樣子,而這也間接告訴孩子,你可以決定自己的模樣。

 

生下雙胞胎後,不管是長輩還是平輩,總是有很多人打趣的說:「要穿的一模一樣喔」、「怎麼沒有穿一樣呢?」我心裡常想,她們就是不一樣啊!她們是兩個不同的個體,她們同時出生來到世界上,雖然擁有相同的遺傳基因與身世背景,但除了這些之外,她們的內心是不一樣的,她們有自己的氣質表現、喜好選擇、個性風格,對世界的看法也不一樣,不同的兩個人,父母怎能有權力宣稱她們是一模一樣,甚至幫他們決定樣子,雙胞胎父母應該瞭解孩子的差異性與獨立個體存在的事實。


▲兩歲半的女兒已經感覺到到自己和對方是不一樣的。

猶記得小女兒在兩歲時,有一回姐姐想要窩睡在妹妹身旁,妹妹不領情的說「不」,爸爸告訴小女兒:「yoyo,怎麼可以這樣說,妳們是姐妹耶。」

大女兒zozo也回應著:「是啊!我們長得一模一樣耶。」

「不一樣,我是我,zozo是zozo。」稚氣的yoyo斬釘截鐵宣示立場。

那一次對話,讓我們夫妻感受到即便是幼童,也渴望自己是獨一無二,那段對話後,女兒在爸爸的引導下也說出了彼此的不同之處。

yoyo:「對呀!我們的手長得也不一樣啊!」

zozo:「我們的腳也不一樣啊!」

yoyo:「我們穿得也不一樣啊!」

zozo:「我們的玩偶也不一樣啊!我們的照片也不一樣啊!」

 

我們有幸能帶養雙胞胎,她們示範了那種專屬於「人」的特質,一種在成長過程中不斷想確認自己獨特性的欲望,每一個階段都有讓自己「不一樣」的方式,這麼多的「不一樣」似乎在提醒著我,也要有不一樣的眼光與愛她們的心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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