帶著門神去旅行。蔡舜任藝術修復輕體驗

上個月朋友Aska chi邀請我們去參加一個有意義的活動，他問我對於藝術修復的議題有沒有興趣？一向對古蹟、藝術及台南府城熱衷的我們，一聽到這冷門的學科還真充滿好奇與興趣，於是便一口答應了這場邀約。

▲今天上了一堂好有深度又有意義的課。

十一月二十三日，二〇一四（zoyo 10.4ys）
很幸運的，我在蔡舜任老師的工作室聽他談論關於藝術品修復，他一面微笑著娓娓道來，一面又眉頭深鎖、憂心忡忡，可以感覺到他滿腔熱血似乎碰上一點前進速度過慢的阻力，他在做什麼事呢？

蔡舜任老師是一位油畫修復師，他的工作正是進行藝術品的修復，只是在台灣，人們仍覺得藝術是遙不可及的殿堂，藝術欣賞、藝術教育都未普及於生活中，若再談藝術修復的觀念，更是難以落實，找到共鳴，所以，他希望能透過與人們的互動，直接傳達修復觀念給民眾。

蔡舜任老師在義大利翡冷翠求學時期，曾經自行在街上發傳單，他希望能進入一個修復工坊直接拜師學習，當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接納他的地方時，以為可以開始踏上修復之路的他卻只是幫忙搬東西、掃地和罰站（他笑說，嚴謹的師徒制度下，他不能開口問，只能眼觀學習）。後來2007年在美國紐奧良一個工坊受業主委託，成功修復了一幅1616年的畫作。也是因為這樣，讓他再度回到義大利時，Stefano大師讓他跟在身邊作為學徒，這也使他成為了第一位進入烏菲茲美術館修復喬托畫作的台灣人。

▲可以近距離靠看到修復完成的藝術品真是一種幸福與幸運！

蔡老師工作室就在古蹟、古物很豐富的台南府城，他成立「TSJ藝術修復工事」，專職油畫及木構件彩繪的修復工作。工作室內有多位助理，最奇特的氣氛是桌上有兩塊蓋在保護布的物品、牆壁上倚著大門板，這些東西全都是蔡老師的團隊正在進行的門神修復，也就是說，我正坐在古物旁邊，這讓我心生敬畏，宛如那眼神銳利的門神就訓斥著我，「別亂動！」

▲zoyo好認真看細節

親切如友的蔡老師見到我們兩個家庭，都帶了孩子來時，十分開心！覺得可以讓孩子從小瞭解藝術修復這件事，是很棒的學習。他形容著自己看見歐洲的幼稚園老師會帶著學生去美術館參訪，看見隔窗的修復師正在修復藝術品時，老師會對著孩子說：「因為藝術品生病了，所以要看醫生。」蔡老師驚訝老師能夠如此簡單明瞭地傳遞觀念給孩子，也想起了自己大學畢業時，發現自己的畫作發霉損壞的窘境，那時他才驚覺，原來藝術品會生病，在年代價值上或許沒有折舊之憂，但在材質上卻有時間上的考驗。

▲蔡舜任老師

蔡老師透過投影片與我們分享他的修復之路，以及幾件他在國內外修復過的作品。然後再反觀國內幾件他田野觀察到的修復個案，內心擔憂地說：「這些和原先的都不一樣。」修復師過多的插手，不當的修復與破壞讓藝術品與最原始的模樣有些許的出入，而這就是和他觀念較有出入的部分，他在許多的演講中，不斷地傳遞著：「最少的修復，才是最好的修復！」

工作坊進行一半時，老師將垂掛在牆壁邊的布簾拉開，直接讓我們看看他已修復完成的門神。這是已故潘麗水大師繪畫的門神，我們都忍不住地近距離看，常常進入廟宇的我們，總是急著入廟拜拜，而忽略了觀賞門神，這恐怕是我們第一次這樣認真地看門神。一旁的zoyo也盯著看，聽了一個小時的課程後，她們似乎也感受到幫藝術品修復是一件了不得而且有意義的事啊！

▲zoyo也要練習當小小修復師

▲好認真喔！不是考試喔，是懷抱著「我要修好它」的決心！！

課程快結束時，老師讓我們用明信片，模擬修復一幅有毀損的畫作，要我們試著調色，用細毛水彩筆點畫修復，zoyo平時和我跑「福爾摩沙寫生計畫」，她們總是很容易就能調出需要的顏色，我這可是輸了她們，不過我可專心一致，盡可能調出與原畫接近的顏色，蔡老師很會鼓勵人，他說我做的很好！而我就像小學生一樣，得到一樣「讚」的章，於是滿心感謝他。

下午，我們有一段台南小旅行，主要是銜接著早上的課程，我們參觀了台南大天后宮及開基天后祖廟，由周志明老師介紹這兩廟宇的歷史、建築、古物、壁畫、雕刻……，志明老師真是博古通今、知識廣博，聽他上課真是享受，可以瞬間吸收許多知識。最慚愧的是來往台南如此密集的我們，竟然未曾來過開基天后祖廟。

蔡老師也在實地走訪天后宮時，適時地向我們解釋這些古物修復的狀態，因為早上的那一堂課，我們比起從前更注意到這些細節，也因為如此而更憂心不當的修復是文物遺產的損失。突然間，我似乎可以感受到早上在蔡老師臉上的那股憂心。

▲實在太佩服志明老師，什麼都懂！

▲看溼壁畫

這個「藝術修復工作坊」實在太有意義，讓我在短時間內知道許多關於修復的觀念，不知一旁的左右姐妹有沒有認真聽課？常常過年畫門神的她們，不知今年要怎麼畫？下次，在和她們拜訪老古蹟、老廟宇時，我們要多看一些，多觀察一些才是啊！

謝謝季社長的邀請，受益良多啊！

延伸資訊：
1.蔡舜任藝術修復工事，FB！
2.帶著門神去旅行 – 台灣修復，瑞典發光！，Link！
3.蔡老師著作：修復光影記憶的旅者：油畫修復師蔡舜任義大利旅居隨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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