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一年甲班34ㄏㄠˋ》大人好討厭

又看到痛心的新聞，幼兒園老師捏小孩、打小孩，集體虐童，每次看到這樣的新聞，心裡總是好沈重，有些大人真的好討厭，完全忘了自己也曾是個小孩，忘了自己也曾經是個毫無抵抗能力的孩子，以大欺小的姿態讓人感到作噁。

半年前，在圖書館看到了這本圖文書——《一年甲班34ㄏㄠˋ》，我將它刷入借閱卡，唸給了十一歲的女兒聽。當時因為被作者恩佐溫暖色調的圖畫所吸引，二話不說便把書帶回來欣賞。讀著讀著，才知道這不是一則溫馨的故事，甚至是殘痛童年的回顧，恩佐不矯情，善用他畫筆下慣有的溫和色調，鋪陳一段在他回憶中不討喜的深刻故事。

一個七歲的小男孩，就像是一般男孩一樣，喜歡玩、喜歡鬧、喜歡自由與快樂，偶而調皮、不喜歡上學被關著，他懷念小時候還未上學時，自由自在的生活。
當他背起了書包，和同學穿起同樣的制服時，他開始感覺到這一切宛如禁錮的監獄，嚴格的口令與動作、密密麻麻的作息表，對一個自由愛玩的孩子來說，找尋「出口」成了他每日的目標。

他發現了「小黑」，一隻未變態完全的蝌蚪，孤單的在大排水溝裡，可以想像這個躲在自我世界的男孩，對於一個未成熟狀態的落單蝌蚪一定激起了同理與好感，他撈起了牠，成了他生活的重心。這隻蝌蚪就像是他一樣，孤獨、沒有朋友、還有一種可能會被嘲笑的「長不大」。

他把小黑藏在自己的床底
一有機會就拿出來觀看
深怕錯過任何一個變化的過程

小黑和34號如同生命共同體，他照顧小黑，不也是期望大人也能這樣細心呵護他，別錯過孩子任何一個變化。周邊的大人沒有細膩的觀察，反倒是粗魯的介入，這個被帶到學校、博取同學喜愛的媒介——「小黑」被老師發現了，圖畫中那高大、雙手交叉在胸前的老師對照著小小的34號，還有更小的小黑，畫面如此讓人緊張害怕，我宛如感覺到小男孩顫抖的雙腳。

34號半蹲了一整堂課
一直在想
為什麼這是不被允許的
為什麼有人要告狀
又為什麼沒有同學
願意幫他

小男孩好難過，他甚至想：為什麼自己快樂的事，大人卻努力阻擋。

總算遇到一個好老師，瑞珠老師發現34號挺會畫畫的，讚美他、鼓勵他，甚至讓他參加畫畫比賽，果然自由慣了的小男孩，畫畫比較有創意，得了一張第三名的獎狀，全家人開心的拍照做紀念。得獎後，瑞珠老師開始要34號去畫畫比賽、小男孩不懂，為什麼一定要比賽？！逃脫多次，老師放棄了他，對他失去耐性，34號說，老師也放棄了她自己。

為什麼一定要比賽
那些勝利的開心
那些落敗的哭泣
是為了什麼

故事唸到這，女兒zozo、yoyo同情著小男孩，因為她們也深深體會，畫畫是快樂的，自己給自己的快樂，不一定要透過比賽去獲得某一些人的肯定。

34號有個從小一起玩泥巴長大的朋友阿丁，他因為貧窮而沒有去上學，得在家照顧妹妹。34號去找他玩，兩個又像是回到過去，各有心事的他們盡情的玩耍，用熟悉的方式、不被支配的方式，但他們都忘了，他們一個是翹了課溜出來玩，一個是放下了妹妹跑出來玩，這個代價很大，34號被修理一番，但阿丁面對的卻是失控的大人，一失控就完全變了樣。

阿丁的離去讓34號又失去了自己所愛的人。
他小小的身體開始在夜裡發抖
每當他想起了阿丁
恐懼跟悔恨就像要把他給吞沒
他想哭泣
卻害怕會帶回可怕的責罰

一場與小黑的夢境，似乎平息了他的焦慮。夢中，小黑變成了青蛙，帶他四處自由跳、飛上了天、破壞了學校，所有心裡討厭的，都在這場夢境中一一瓦解。他和自己妥協了。

唸給身旁的女孩聽，也許她們的感受沒有我這麼深，這兩個九年級生，面對的教育體制是開放的，上課時不用將手放在背上坐挺挺，更不用因為成績不優，吃上老師的鞭子，老師們的課程愈來愈豐富，別說是一隻蝌蚪，連貓狗都可以一起來上課，所以當她們看見34號的故事，感覺就像是在聽另一個世界殘酷的事實。而我們六年級生，就是從殘酷的那一端獲得自由走上34號渴望的「自由」端。但好不容易，經過奮鬥與改革，大人可以放下那打在身體、痛在心裡的鞭子時，為何還是有人選擇用武力來上演四、五〇年代的戲碼？不夠細膩的大人、或是粗糙處理親子關係的大人，有時真的好令人擔憂，因為他隨時會破碎了一個孩子的心，隨時都會成為一個討厭的大人。

這本書，推薦給差點忘了自己也是小孩的大人，藉由溫暖的圖畫反省自己有沒有很討厭？我以本書第一頁圖畫所寫，作為最後的結尾。
大人以高姿態比著小孩：「你長大就懂了」
小孩仰著頭，一臉狐疑：「那你現在懂了嗎？」

後記：
1. 以上有色字文字，皆摘自《一年甲班34ㄏㄠˋ》。
2.後來，我買了這本書留在身邊警惕自己，也到了恩佐的粉絲專頁按個讚。
斯瓦梭德.恩佐，FB！

書名：《一年甲班34ㄏㄠˋ》
文．圖：恩佐
出版社：時報
出版日期：2006年11月13日（初版），2011年8月29日（初版八刷）
適讀年齡：10歲以上自己讀
zoyo閱讀齡：11 y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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