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小國王十二月》生命的終點在童年

22歲時，我讀了這本書，那時看見星月書房出版了這麼一本可愛的書，其封面設計深得我心（更甚於現在再版的封面），完整地呈現繪者米夏埃爾．佐瓦所描繪的肅靜氣氛，黑色的夜，檯燈的光投射在桌上的一杯咖啡及讀完的報紙上，小國王十二月站著，手背在後，他身形雖小卻氣宇非凡，若照書裡含意，小國王應該進入晚年了。

我在女兒近十歲時，開始與她們分享自己從前讀過的書，《小國王十二月》是第二本分享的書（《小王子》是第一本）。我還記得當年讀到這本書時，內心是相當衝擊震撼的，因為人們慣有的思考模式，從小就被訓練得很僵化，突然閱讀到不一樣的思維，不由得反思自我看法，這本書影響了我爾後面對事件，會有許多不同思考切入的模式。

《小國王十二月》裡的主角是一個身形短小，喜愛吃小熊軟糖的國王，他的名字叫「小國王十二月二世」，因為愛吃小熊軟糖的特性，讓女兒在第一頁就喜歡這故事，尤其那有喜感名字「嗶嘰熊」的小熊軟糖更是讓zoyo大大接受。

在我們人類的世界，人出生是小小一個娃，什麼都不會的小嬰兒需要成人慢慢撫養教育，然後漸漸長大，最後度過壯年、邁入老年，身形因老化縮小了一點，最後死亡歸於塵土，消失了。

小國王不信服地說，「這不合邏輯！」

在小國王十二月的世界裡，人一出生（可不是從媽媽肚子裡出生）就像個成人，得在辦公室裡開始工作，而且擁有了學識、知識與工作能力，人生一出生就開始。接著，隨著成長，身形會一點點縮小，就像人類可以感覺到自己在長大，當身形愈縮愈小時，忘記的事也愈來愈多。生命的終點像是在童年。

這讓我想起電影「班傑明的奇幻旅程」中的班傑明，一出生就八十歲，生命是倒著成長，愈來愈年輕，直到變成了嬰兒。

在人類的世界，「身形大的人」就是成人，成人仗著優勢決定一切，小孩好像只能服從，是個弱勢團體；在小國王的世界，「大的人」可不能決定一切，反而是「小的人」有決定權，因為他有比「大的人」多出豐富的生活經驗。

小國王的世界和人類的世界恰好相反啊！當我唸到這時，我看了一下女兒，她們好像頭腦也頓時被扭轉了一下，呆掉了，但可以感覺到，她們覺得有趣。或許還覺得大人應該聽她們「小的人」的話。

小國王可有許多想法，他認為「人類的世界隨著歲月愈長愈大，擁有的愈來愈多」這一點不合理。他反駁地說：

「我認為你們也是從很大開始⋯⋯你們本來有很多可能性，可是一天一天被拿走一些。當你們很小的時候，你們有很多想像力，很少的知識，就因為知道的少，很多事你們必須憑藉想像。你們必須想像：燈為什麼會亮？電視裡為什麼會有影像？⋯⋯然後你們慢慢長大，而比你們大的，會對你們解釋，燈和電視如何運作。⋯⋯你們的想像力越來越少，你們的知識越來越多。⋯⋯你們慢慢變老。小時候你們有些人想成為消防隊員，有些人想當護士，或者其他完全不同行業的人，可是有一天你們真的成了消防隊員或者護士，就再也不能成為其他不同行業的人，因為已經太遲了。這也是一種變小，不是嗎？」

當我讀完這一段，想著人們在孩提時期，充滿好奇心與想像力，學識與知識把我們訓練的什麼都懂，所以也明白小時候想像力下的答案是不符合常理的，但這些想像力何其珍貴，失去了，就不再擁有，就如小國王十二月說的，我們其實是愈來愈縮小的。我多麼希望，女兒還能保留這些對世界的好奇與想像，因為擁有想像力，她們的世界可以很廣大，而這也是我們一直在努力的目標。

在小國王十二月的房間裡，有許多的盒子，這些盒子都裝了「夢」。
當一個人愈來愈老，他的夢就越巨大，直到有一天，人只能活在夢裡，從一個盒子爬到另一個盒子，最後，在巨大的想像中迷失方向。

這是小國王的世界，但我們人類的世界，好像愈長大就愈沒有夢了。

在人類的世界裡，當我們仰望星空看著星星時，我們知道宇宙何其大，我們是如此渺小。但小國王卻說：「我感覺自己變龐大，我在擴大擴大，一直延伸到太空裡，但不是像氣球一樣被吹大而會在某個時候爆裂。這變大的感覺很輕很自然，沒有任何外皮被膨脹拉緊。我覺得自己像一股氣，一股四處向外流的器。最後我不只是太空的一部分，我就是太空，而星星就在我之中。」

人類的渺小是形體上的渺小，小國王的巨大說卻是哲學思想上的無限延伸。

那一年當我讀完這本書後，在書裡寫下幾個字：
那個世界就如一面借鏡，隱隱約約地反射出我們這個死板的世界。

現在有了孩子之後，對於這本書又多添了新的想法，這本書帶給我愈來愈多不同的思維，我應該也在無形中慢慢地壯大。

以上有顏色文字，摘自《小國王十二月》。

書名：《小國王十二月》（mini & max系列 ）
文：阿克賽爾．哈克
圖：米夏埃爾．佐瓦
譯：林敏雄
出版社：星月書房
出版日期：1997年11月
適讀年齡：10歲以上
zoyo閱讀齡：10歲

後記：其實zozo在五歲多時，也曾經有類似小國王的理論，她說：也許我是在作夢，作夢說我想要變成這種人。我從小時候就開始在作夢，作夢到到現在都還沒有停，要到我很老的時候才醒來，如果我很老的時候，已經八十幾歲的話，我醒來得時候，我可能會覺得我很小，因為我都沒有吃東西。
這紀錄在此：【Video】我到底存不存在？（5.10ys）

▲by yoyo，2014.07.30

這是yoyo看完這本書後，寫下的心得（2014.07.30，10ys；2015.02.15修改）

《小國王十二月》這本書裡的主角形容某天他的房間出現一位小國王，他向小國王訴說我們的世界是怎麼一回事，小國王卻驚訝的回應，他們的世界正好與我們相反，人一出生就是一個大人，什麼都瞭解，隨著時間流逝而日漸縮小，越來越像孩童，最後就會消失。所以，他們只會「長小」，不會「長大」。在他們的世界裡，長的比較大的人必須要聽長的比較小的人的話，回答他們所有問題，什麼都要以長的比較小的人為主，因為長的比較小的人年紀反而比較大，就像我們的成人一樣。

在我們的世界裡，人年紀越來越大，想像力就越來越減少，在小國王的世界裡，年紀越大，越像是我們的幼兒，富有豐富的想像力。書中有一段對話很精彩，有次小國王對主角說：「我們可以稱『睡著』為『醒來』，『醒來』為『睡著』。」舉例來說，現在我的職業是學生，而我每天都夢見不同的夢，如果今晚我夢見自己是護士，等於：我今天的職業是護士，明天會隨著夢境而改變職業，然後我一直「夢見」我是學生，這樣想不是比較有趣嗎？假設有個美好的夢，那一定更棒！因為可以「一整天」都享受夢裡美好的事，直到「睡覺」時才會結束這些美好的事。

小國王是如此地可愛，真希望我也有一位小國王當作小寵物、小玩伴，或是親密的朋友，陪我談心事、和我一起幻想，有如親人般親密，我還可以偷偷把他帶到學校，上課跟著我，下課也跟著我；上課陪我一起聽講，下課陪我一起玩耍。他可能會逗我開心，或和書中的小國王十二月一樣，講一些我不知道，而且非常不可思議的事給我聽。而我也會和他分享許許多多，在他與我的世界相反的事情。

1.如果我們這個世界的人都變成小國王，會怎麼樣呢？
2.你會希望你也有一位小國王在身邊陪你玩嗎？

※2024.10.30紀錄：

1.現在已經大學生的女兒，在大二暑假與我們一同到德國去，買了小時候愛吃的小熊軟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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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繪者另一本書：

《沒有文字負擔的圖畫》Michael Sowa幾幅東西德的反諷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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