巧克力味的血漬（8.3ys）

十月二十三日，二〇一二
清晨六點半，秋日清晨的陽光在南台灣還是起身的早，不作躲藏。
和從前一樣，盥洗後，上樓摸摸熟睡中的寶貝，溫溫的體溫，香香的女孩味道，清晨從溫被裡摸到的心肝寶貝，特別讓人感到滿足。
「寶貝，起床囉！六點半了，要上學囉！」我摸摸女孩的額頭，順著髮絲撫摸她，這是她最喜歡我撫摸她的方式。
她「嗯」了一聲，在床上微微動著。
突然，我發現她的右腦側邊有一片乾掉的暗紅色血漬，我嚇了一跳，因為從右腦一直延伸到她的睡衣袖口、枕頭、小棉被，全都是血漬留下的痕跡，我心頭一驚，直問：「寶貝，妳怎麼了？這些是什麼？怎麼會流一堆血？」

睡在下床的妹妹yoyo聽到，也跳起來起身看看上床的zozo，我緊張地呼喊著先生：「老公，你上來一下，好不好？」
先生跳上了女兒zozo的上床，他也吃驚地看著這一片血漬。
「寶貝，妳的頭……」我話還沒說完，先生在一旁用眼神暗示我冷靜別說，於是我改由其他方式問著。
「寶貝，妳昨天有起來上廁所嗎？」
「有。」
「妳有撞到東西嗎？頭痛不痛？」
zozo很冷靜，我驚訝於這樣的狀況為何她還能睡覺？
「昨天晚上，我有告訴媽媽我的頭有點痛。」她說著。
「寶貝，媽媽沒聽到啊？可是妳的頭現在像是外傷，不可能是頭痛。」
我擰了溫熱的毛巾，先生溫柔地幫孩子去除血漬，我們想找到傷口的出處。此時，zozo安靜地讓我們處理傷口，看著她安安靜靜地，頭皮上一大片血漬，我已哽咽地不知如何是好？我得忍住害怕，心裡祈求千萬不要發生事情，我不想女兒有任何閃失，此時，yoyo也在一旁擔心地看著。
溫毛巾一點一點地化開褐色血漬，範圍太大，我們處理了許久，zozo似乎有點尿急，說要上廁所，先生要我小心zozo，畢竟頭部撞傷還是得小心一點才行，於是我抱著她下床，深怕她重心不穩，踩空了小樓梯。

我緊緊地抱著她，卻發現她的身上傳來一股香香的餅乾味，我感到疑惑地問：「為什麼有餅乾味？」
她說：「我昨晚沒刷牙，睡覺前吃阿姨送的餅乾。」
「可是睡前沒刷牙，應該是口臭味，不是餅乾味？」我更加好奇了。
當她坐在馬桶上尿尿時，我疑惑地和先生互看。「該不會是巧克力吧？」
然後先生聞著這些卡在床單上的血漬，一股濃濃香味的巧克力味撲鼻而來。
他笑了，我笑了，他無奈地甩甩剛剛那條負載著擔憂擦試著血漬的溫熱毛巾，「是巧克力！」然後我們都笑了，而且望向坐在馬桶上的zozo。

我終於知道為何她這麼冷靜？為何她能忍住痛？
因為她心裡已經擔心著昨晚睡覺前偷吃巧克力的事「壁空了」！

「zozo，妳昨天吃巧克力沒刷牙，這樣會蛀牙耶！」爸爸說。
「如果妳真的想吃巧克力，可以告訴媽媽啊！媽媽又不會不讓妳吃。」我說。
「原來妳昨天吃巧克力，難怪睡覺前妳都不和我說話。」妹妹說。
「呵呵，哈哈，啊！」她傻笑著。

所以這一個早上，孩子上學遲到了，因為巧克力味的血漬，讓我們處理了半小時，我得在清晨幫女兒洗頭髮，爸爸得幫女兒吹乾頭髮。
上學時，我讓女兒帶了兩塊巧克力去上學，並告訴她們：「如果想吃巧克力，要告訴媽媽，但不要在睡前、在床上吃，這樣會蛀牙的。」

▲zozo小惡魔，以後不要再嚇媽媽了。左：zozo，右：yoyo，謝謝Ting Ting阿姨送zoyo這麼應景的髮夾，2012.10.24，8.3ys

孩子上學去了，我開始用洗衣皂洗掉油膩的巧克力，雖然多了那麼多事，但卻是滿滿心安，因為我知道我洗的是甜膩的「巧克力」，而非血斑斑的「血漬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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