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2025達邦進修團】杉林採黃藤、黃藤的酸籽
藤,從竹林那端,被拖了下來,
像是隨意的線條,
在土地上留下幾條長長的筆跡,
靜待橡皮擦抹去。
2021年第一次認識黃藤,我寫下了這些字句,那些鮮明的畫面一直存在腦海裡。之後幾年不斷地與黃藤有交集,不管入郊區淺山闊葉林,或是再次進入海拔一千以上的山林,我總是不斷地追尋黃藤的下落。它也許剛落地長出,羽狀葉就寬大無比;它也許已高於成人高度,植株多刺,像是外型已成熟的少年對世界存有種種不滿;它也許已攀上大樹枝頭,力大無窮纏繞樹梢,立志為自然服務,穩定樹與樹之間。
獵人老師對黃藤的需求情感一定比我們深刻,採藤是一種自然需求,拉扯成熟的黃藤,像是為山林梳整,這次這個林取藤,下次那個林取藤,他們都很清楚每座林裡,黃藤的成長。
取藤做什麼?我簡單的描述給年輕人,如果我們要用繩索,就去五金行買紅色的塑膠繩,但這裡可以走入山林裡取下黃藤,削薄成藤條,作為綑綁或是編織用途,例如將樑柱固定,而這就是獵人老師需要黃藤的主因,他需要這些藤來修復傳統屋,固定木柱。
一月十四日,二〇二五
大夥兒搭著安大哥的寶藍色的巴薩(車牌Bsa,我自己取的啦)準備去採黃藤,一路上下顛簸,小屁股彈跳助興。經過一片竹林,坐在副座的我問起:「安大哥,這些是桂竹嗎?」安大哥鎮定的說:「它們是平民。」安氏笑話,搏君一笑!齁。
這些是石篙竹,又稱為轎篙筍、 石篙筍,臺灣特有種。
抵達乾凅的伊斯基安娜(iskiana)溪谷,大石頭坍落在此,細雜的中型石頭也堆放鋪落在河床上,高處有人工製造的水泥牆被曾文溪切斷,像個不堪一擊的弱者攤在那。大夥兒小心往下行走,擔心碎石把我們快速推下去,對我們而言,這裡都是巨大力量的集合處。
然後,跳過大石頭,渺小的我們融入了石頭群。
再爬升到河對岸林區,人工杉林井然有序,每棵樹都是使者,當我們步伐不穩時,他們都能及時伸出援手,鎮定地攙住我們。
獵人老師仰望樹梢,陽光在落在臉上,他找尋成熟的黃藤,拔出腰間的獵刀,砍疏雜枝,選擇要拉下的黃藤,但黃藤繞在樹冠層,如何扯下?
我們這十三人拔河小隊,即將與力大無比、葉鞘上有粗刺、葉上帶刺、葉軸末端有倒刺的黃藤比賽。A隊是十三小組,B隊就是黃藤兄。
我們要與黃藤正面對決,需要齊心齊力的口令:「一二颯,一二颯」團結力量大。
休息時,發現大量的黃藤種子,成熟時成黃褐色,表面為瓦狀鱗片。獵人老師說:「這可以吃。」撥開種子,裡頭有一顆綠色球形的籽,吃起來酸酸的。不怕酸如我,立即提神,怕酸的夥伴如伊將,表情都被黃藤籽攪出多線條了。
一下午過後,共拉了七條黃藤,剝下針刺外皮後,這黃黃如水管的莖藤就是我們的成果,把它們拖下山吧!
【邊拉黃藤/邊學鄒語】by Doch
mito yu’ue
mito yu’ue
我們一起拉黃藤
黃藤是令人生畏的植物。枝葉全身倒鉤,
左攀右附可盤上數十公尺,藏頭藏尾。
果肉酸可食,提神。
安大哥平時獨自與它奮戰,作為修復傳統屋綑綁材。
幾年前在鄒認識這兇猛植物,深覺要與它對話的人得有全力以赴的覺悟。至今書架上還掛著2021、2024採集的一段藤,
我總覺得它要說話。
今年我們在達邦喊著鄒語拉下七條藤。
2025達邦進修團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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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獵人帶路ll:曾文溪/楠梓仙溪臨界區域踏查|玉山南山】(1):山裡的植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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